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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去叫他来。”

    他一步步僵硬地走出病房的大门，背影凝滞、毫无生机，章沫沫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个男人七老八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，得出的结论便是即便是他老得走不动路，都不可能比现在走得更加难看。难看，她却一眼不眨地瞧着他；直到他的身影也自门口消失不见，她的眼角终于放心湿润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一天之后，项左再没出现在她的病房里；章沫沫只觉得身上轻松无比。就连伤痛，都不那么磨人了。轻松无比，什么事都没有了，都解决掉了，实在是畅意得超越了极限。她的笑容一如往昔，天真灿烂、无忧无虑。当她身旁的男人换成了宋家恺，这笑容愈发甜蜜起来。过去的一切，就像是一场被遗忘了的噩梦，再没了痕迹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，今早上那个主治医生进来跟我说我简直就是一个医学奇迹！前一次折的那条右腿居然没事，反倒是摔折了左腿。”章沫沫兴致勃勃盯着自己那条伤腿，实在开心不已，“我跟他说，这样以后走路才方便，不怕变单腿拐……”

    笑话冷了场，此时倒是是宋家恺变成了沉默的那一个；听凭她莺啼燕啭般的自说自话，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消化不良的表情。“别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章沫沫有些无辜，“干嘛？你不是说过就因为我笑得甜才喜欢上我的么？”

    她一脸轻松含娇佯怒、他的眉头结成了铁锁；两个人一嗔一沉、默然对视，最后倒是章沫沫认了输，将那嘟起的嘴巴收了回去，挑眉讨好，“不笑就不笑了呗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的，是那个会笑的你；不是你强堆出来的笑。”

    他说了这么一句，倒是比打针还灵验；章沫沫瞬间就垂了头，两只手扭住了洁白的床单，又触动了手腕上的伤，微微觉得有些疼。

    “沫沫，这次我给你机会，想分手，还来得及。”宋家恺说得很艰难，只是听在章沫沫耳里，却更加艰难。手腕上疼痛未散，但那拧在床单上的手，却越发用了力。时间悄悄流过，在这两个人的、却是寂寞的空间。是谁说，时间能改变一切？而在宋家恺此时看来，那只是自己一个天真的幻想！

    他起了身，没再说一句话，默默朝病房门口走去。在打开门的一瞬间，听到身后传来章沫沫哑了声的一句呼唤，“宋家恺，”她凝眸望向他，一字一顿，“我不会跟你分手！”

    宋家恺顿了许久，却没回头。临踏出病房前，他沉声说了这样一句话。“到底是为了谁，你几乎把命都扔了，章沫沫，先看清楚你的心，再说话。”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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