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长长的锁魂链在荒原上拖行,发出单调而刺耳的“哗啦”声。 队伍庞大,一眼望不到头,是由数支拘魂队伍汇集而成,宛如一条在灰黑色土地上游动的绝望之蛇。 锁链的两侧,是形态各异的游魂,老的骨片发脆,少的魂体稀薄,大多残破不堪,脸上刻满了惊恐与麻木。 一些鬼卒吆喝着,挥舞着骨鞭,驱赶着这群被称为“祭品”的存在,前往那个令地府底层闻之色变的地方——乱葬岗。 队伍中段,三副骨架被一根细点的锁链串在一起,磕磕绊绊地走着。 粗壮的那副骨架子,老张头,一边机械地迈动腿骨,一边在空旷的头颅里发出无声的抱怨: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!种地种得好好的,忽然就被那索命鬼般的黑白无常给锁上了! 这祸事来得毫无征兆。 那时他们一家三口——他,老张头,还有婆娘老崔氏,半大娃子狗蛋,正像往常一样,在林子边那片硌人的硬地上折腾。 没种子,没指望,就是闲不住。 手里攥着块磨薄的骨片当锹,吭哧吭哧地翻着那些混杂着碎骨的灰土。老 张头还记得婆娘抱怨:“折腾啥哟,种又种不出!” 狗蛋那小骨架也跟着叫累。 “你懂啥!”老张头当时就嚷开了,骨头关节咔嚓作响,“闲着骨头不痒痒?不整点地,心里头空得慌!万一呢?万一搞到点种子呢?总不能现开荒吧?” 这习惯,打从他们仨在荒原上成了孤魂野鬼就开始了。 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面对着这片除了几丛黑荆棘啥也不长的死地,他们唯一的寄托就是一遍遍地“开荒”,仿佛那翻起的土坷垃里,真能长出叫“希望”的稀罕东西。 作为一个老农,死都死球了,还是忘不了手里那点家伙事。 就是在那片被他们收拾得异常“整洁”的硬地边上,他们遇见了那个官人。 第(1/3)页